今日禹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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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習近平

（三）黃霸：“天下第一太守”

作為西漢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大郡，潁川郡的太守自然不是一般人。盡管有趙廣漢、韓延壽“珠玉在前”，但“天下第一太守”的名譽卻給了他們的繼任者——黃霸。這個“第一”更是得到了史學界認可——班固在《漢書》中寫道：“自漢興，言治民吏，以霸為首?！?/span>

那么，黃霸究竟靠什么成為公認的“天下第一太守”呢？治理潁川郡，趙廣漢靠的是“狠”，用嚴刑峻法將豪門大族殺得瑟瑟發(fā)抖；韓延壽靠的是“德”，用禮法道德去感化父老鄉(xiāng)親，化解社會戾氣。黃霸則靠的是“實”，用官府事必躬親、官員親力親為的擔當作為，真心實意為民排憂解難。

黃霸（此圖為Ai生成）

●捐官求仕，一波三折

黃霸，字次公，淮陽郡陽夏縣（今河南省太康縣）人，后徙云陵縣（今陜西省淳化縣）。他自幼鉆研法學，是個不折不扣的“官迷”。

由于漢武帝連年對外征戰(zhàn)，國庫空虛，便公開售賣一些無關痛癢的官爵以籌集資金。借此機會，黃霸花錢買了個“謁者”的官職，卻很快因為兄弟犯罪而被牽連丟官。

不死心的黃霸繼續(xù)花錢買官，為官之路越走越順，“授補左馮翊，管轄沈黎郡，負責郡內錢糧事宜”。雖是花錢買官，但黃霸清正廉潔、公正嚴明，不斷得到升遷。

天漢四年（公元前97年），黃霸因清正廉潔被舉薦為河南太守丞。當時，漢朝官吏多以嚴酷為主，唯獨黃霸特立獨行，寬和以待、愛民如子，因此贏得了仁厚的名聲。

但黃霸的特立獨行，隨后卻給自己帶來了牢獄之災。漢宣帝即位后，為彰顯漢武帝的功德，要求群臣討論漢武帝的廟號和廟樂。朝堂上一片附和之聲，只有儒學泰斗夏侯勝認為漢武帝窮兵黷武，極力反對。黃霸認為夏侯勝說得很有道理，便和夏侯勝一起堅持己見，最終被定了個大逆不道的罪名，被關押到牢中。

堅韌不拔的黃霸并沒有因此放棄理想，還主動向夏侯勝拜師學習，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。對此，《漢書》記載：霸欲從勝受經，勝辭以罪死。霸曰：“朝聞道，夕死可矣?！眲儋t其言，遂授之。

兩年后的夏天，關東四十九郡同日地震，夾雜山崩，城墻房屋倒塌，死了6000多人。漢宣帝為祈求太平而大赦天下，夏侯勝、黃霸得以被赦出獄。在夏侯勝幫助下，黃霸被提拔為揚州刺史，從初出茅廬的“愣頭青”成長為成熟的政治老手，翻開了人生新的一頁。

●勤政愛民，教化為先

是金子，總會發(fā)光的。

因為黃霸在揚州太守任上“治績卓著，賢良考核名列上等”，地節(jié)三年（公元前67年），漢宣帝專門下詔表彰，任命他為潁川太守。

到任潁川太守后，黃霸依舊崇尚仁政，堅持教化為先，制定了一系列提升政府行政能力的施政措施。

首先，黃霸加強對百姓的宣傳教化，及時將法律條文告知百姓，讓百姓知法守法；宣揚皇帝發(fā)布的優(yōu)待政策，讓百姓對皇帝感恩戴德。同時，他還制定詳細的安民條款，規(guī)勸百姓遵章守法、勤事農桑、節(jié)約資財，并安排長輩率領伍長在民間頒布施行，以教化民眾。

其次，黃霸要求官府未雨綢繆、有求必應。對于百姓求助，大到刑事案件，小到家長里短，官府應當事無巨細予以解決。同時，官府還應有預見性，主動承擔更多社會責任。為此，黃霸讓驛館、鄉(xiāng)里治所喂養(yǎng)雞豬，贍養(yǎng)鰥寡貧弱之人，帶頭樹立良好的社會風氣。

再次，黃霸極度重視官吏隊伍建設，親自考核官吏對政令的熟悉情況，對不通政令的一律予以重罰；保持官吏隊伍穩(wěn)定性，避免無謂的人員更替；加強官吏隊伍監(jiān)管，使其一舉一動都在監(jiān)視之中，有效預防官吏弄虛作假、欺上壓下。

對待百姓寬大仁慈、對待官吏明察秋毫，黃霸深得吏民擁護，潁川郡也呈現(xiàn)出欣欣向榮的景象，轄區(qū)百姓安居樂業(yè)，戶籍人口逐年增長，“治為天下第一”。同時，經歷過牢獄之災的黃霸，做官更加“八面玲瓏”，不僅埋頭干活，還時不時“抬頭看路”。漢宣帝出生在民間，是漢史中最喜歡祥瑞的皇帝。為了能夠讓皇帝注意到自己，黃霸不僅治理郡縣排名第一，其上報的祥瑞數(shù)也是各郡縣之首。

實在的功績加上眾多的祥瑞宣傳，讓黃霸深得漢宣帝重視。五鳳二年（公元前56年），漢宣帝下詔表彰黃霸的吏治之功，封為關內侯；幾個月后，任命黃霸擔任太子太傅，隨后又提拔為御史大夫。憑借治理地方有功而封侯，這在漢史中絕無僅有。

“陽翟”瓦當

●明察秋毫，事無巨細

黃霸做事非常細致，凡事注重細節(jié)，尤其是百姓之事，無論巨細，都要親自過問，得到了百姓一致好評。任潁川太守時，有一次，黃霸得知某鄉(xiāng)有孤獨老人去世，沒有后人安葬，他就親自督管：哪個鄉(xiāng)里治所的大樹可以砍伐作為棺木，哪個驛館飼養(yǎng)的豬可以用來祭祀等。郡內官吏依言前去，跟黃霸所說一言不差。

為了解民間情況，黃霸不僅常派官員微服私訪，自己也經常以平民身份，深入民間走訪，了解百姓疾苦。有一次，黃霸派一名下屬秘密出行訪察。下屬按照要求，微服出訪，不敢在驛亭住宿，餓了就在路邊吃些食物。這時，忽然飛來一只烏鴉，叼走了他手里的肉。恰巧有人要去郡衙，看到了這一幕，就對黃霸講了這件事。下屬回來后，黃霸迎上前慰勞他，說：“太辛苦了！在路上吃飯還被烏鴉搶走了肉?！毕聦俅篌@，以為黃霸對他外出的所有情況都已知曉，所以對所問的事情絲毫不敢有所隱瞞。

傳說中的“爭兒案”更是能體現(xiàn)黃霸的明察秋毫。當時，潁川郡有一家富戶，兄弟倆在一起生活，他們的媳婦都懷孕了。兄長的媳婦生了個死胎，弟弟的媳婦生了個男孩。兄長媳婦生了惡念將孩子強奪過來并聲稱是自己所生。雙方各執(zhí)一詞，一直論爭了三年都未能斷決。黃霸聽聞后，派人把孩子抱到法庭中間，命令她們倆上去爭奪，表示誰能把孩子搶過去，便將孩子判給誰。兄長媳婦爭奪時用力很猛，不管不顧；弟弟媳婦既想把孩子爭回來，又恐怕傷著孩子而不敢使勁，表情極為悲傷?？吹竭@里，黃霸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，斥責兄長媳婦：“你只想得到兒子，怎么會顧慮到用力爭奪會使孩子受傷呢？孩子是誰所生，已經非常明白了?！彼S即把孩子歸還給弟弟媳婦，兄長媳婦只得認罪。

正因為黃霸事無巨細、明察秋毫，很多不知內情的人都稱他是神明。奸邪之徒更是懼怕黃霸，只好去別的郡縣，潁川郡內的盜賊日漸減少，治安越來越好。黃霸先后兩次任潁川太守長達八年時間，給潁川百姓帶來了祥和安寧、興旺發(fā)達的社會生活，被譽為潁川歷史上成就最高、影響最大的一位太守。

五鳳三年（公元前55年）三月，77歲的黃霸達到官吏的頂峰——丞相。任丞相五年后，黃霸于甘露三年（公元前51年）離世謚號為定侯。憑借其治理潁川郡的政績，黃霸成為后世治理地方的榜樣。朱元璋曾評價說“古稱任官惟賢才。凡郡縣得一賢守令，如潁川有黃霸，中牟有魯恭，何憂不治?！庇纱俗阋姡S霸不愧是百姓擁護、屬下悅服、朝廷滿意的“天下第一太守”。

（四）何并：為官清廉居官嚴正

西漢末年，中央影響力大不如前，地方豪強、士紳把持地方，土地兼并大肆橫行。

作為知名大郡，潁川郡更是十分難管。當前任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”，導致諸多問題爆發(fā)，直接導致朝廷不滿時，接任者該如何“撥亂反正”？

潁川太守何并的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，顯得頗有章法，并取得了很好效果。

何并（此圖為Ai生成）

●軟硬兼施，處置權貴

何并，字子廉，平陵（今陜西咸陽）人，出身于官宦世家。他從郡中小吏起步，逐步升遷至大司空掾，成為御史大夫何武的下屬。何武認為何并志向品節(jié)崇高，以有治理復雜混亂地方才能的名義舉薦他擔任長陵縣縣令。何并不負所望，在長陵縣任職期間很有政績，轄區(qū)路不拾遺，社會安定祥和。

當時，邛成太后的婆家王氏顯貴，侍中王林卿交結江湖俠客，威震京師。后來，王林卿因為犯法被免職，返回長陵掃墓，和門下賓客接連多日飲酒。何并了解到，王林卿之前殺掉了他身邊婢女的丈夫，埋葬在墳墓旁邊。何并認為這事并非發(fā)生在自己任職期間，王林卿又剛被免職，所以沒有檢舉揭發(fā)，只想讓他們不再滯留自己轄區(qū)惹是生非，便上門拜謁，勸說王林卿：“墓獨在郊外，君宜按時歸去。”

王林卿平時非常驕橫，雖然嘴上答應說“好”，但又不想在賓客面前丟丑，便在自己離開后，命令一名仆人騎馬返回縣衙門，抽刀砍爛了門口懸掛的大鼓。何并早就預料到他會制造事端，便預先安排好兵馬，當即率領官兵追擊。王林卿走投無路，命令一名仆人假扮他，自己則從小路逃跑了。黃昏時，何并追上那名冒名頂替的仆人，并把他綁了起來。雖然早知道王林卿已經逃走，但何并依然說：“王君被逼近得無處躲藏，竟然自稱是仆人，難道是想逃脫死罪嗎？”

隨后，何并命令手下砍下仆人的腦袋，掛在破爛的大鼓上，又把大鼓放置在城中，上面寫著：“原侍中王林卿犯了殺人罪，把被殺之人埋在守護墳墓的房舍內，又指使仆人砍爛了衙門前的大鼓?！惫倮舭傩阵@駭后歡呼，認為王林卿真的死了。因邛成太后喜愛王林卿的緣故，太皇太后王政君聽說王林卿被殺而哭泣，并告訴漢哀帝。漢哀帝了解到真實情況后，認為何并處理得很好，就提拔他擔任隴西太守。

●調任潁川，頗有政績

任隴西太守期間，何并秉持清廉正直的作風，深受百姓愛戴。隨后，他又任潁川太守，接替嚴詡。

嚴詡任潁川太守期間，憑孝行做官，稱自己的掾史為師友，有過錯就在家中自責，平時很少說話。這時，潁川郡發(fā)生騷亂，王莽派使者征召嚴詡，官屬數(shù)百人為他擺宴送行。嚴詡伏在地上大哭，說：“我因為施政軟弱被征召，朝廷肯定會選用剛猛官吏代任。代任者到位后，肯定會有很多人被殺掉，所以才傷心難過。”

果然，何并接任潁川太守后，開始鐵腕治理。當時，潁川人鐘元擔任尚書令并兼任廷尉，有權有勢；他的弟弟鐘威擔任潁川郡掾史，“貪贓千金”。何并赴任潁川太守前，專門向鐘元辭別。鐘元摘下帽子為鐘威謝罪，愿意接受髡鉗刑罰。何并則說：“你弟弟的罪行取決于自身和朝廷法律，并不取決于誰任太守?！辩娫ε铝?，趕緊派人通報鐘威。

像鐘威一樣的，還有陽翟游手好閑的俠客趙季、李款。兩人家中蓄養(yǎng)很多門客，魚肉鄉(xiāng)里，甚至強奸婦女，因為掌握著官吏短處，所以橫行潁川郡。聽說何并馬上要來后，他們也都一哄而散逃亡了。

到任潁川太守后，何并馬上尋求官吏近十人，派文官審理與三人有關的案件，派勇猛的武官前往逮捕他們。部署停當后，何并說：“這三人并不是對不起我，而是觸犯了王法，不得不進行懲治。鐘威所犯的罪行大都在大赦以前，要把他趕進函谷關，不讓他再危害民間；如果他不進關，就把他抓起來。趙季和李款屬于首惡，雖然逃得很遠，也應當砍下腦袋，以便向百姓謝罪?！?/span>

鐘威依仗他的哥哥，停留在洛陽，追捕的官吏捕殺了他，又在別郡抓獲了趙季和李款，把他們的首級帶了回來。何并命人把他們的首級懸掛在鬧市中，將全部罪狀張貼出來，潁川郡很快恢復了平安清靜。

潁川郡（此圖為Ai生成）

●品行清廉，不受所賜

因為不畏強權、勇除殘暴，何并得到了潁川百姓交口稱贊，加上他經常表彰善行、禮待賢士，在潁川郡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，名聲僅次于“天下第一太守”黃霸。

同時，何并如其字“子廉”一樣，品行十分清廉，妻子兒女從來不到官署找他。幾年后，何并病重將逝，特意召來丞掾寫下遺囑：“告訴兒子何恢，我這一生無功而受祿，死后雖然按規(guī)定當收到朝廷所賜治喪財物，但你不要接受。棺外用小槨，僅能容下棺就行?！?/span>

何恢遵照父親遺言，喪事一切從簡。正因有了良好的家風傳承，何恢被王莽提拔，擔任關都尉。到了東漢光武帝建武年間，何并的孫子也被封為郎官。班固在《漢書》中更是稱贊：“何并之節(jié)，亞尹翁歸云?！?/span>

編輯：楊儀  杜鵬勃     校對：張良

責編：賈同嶺          終審：黃雙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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